Human beings are caught in a constant attempt to derive meaning from a meaningless world. This is the ‘paradox of the absurd’.
這世界、這人生是荒謬的。“荒謬”在一般人眼中,可能只是單純的形容詞。但對於那些曾積極努力地在人生與世界中尋找活著的意義的人們,那“荒謬”就不僅如此,它也是人生和存在的代名詞。
世界與人生之所以荒謬,是因為人們總在毫無意義的世界中尋找人生的意義,而這正註定徒勞的奮鬥卻又是無可避免的。
說到世界無意義,這該怎麽理解呢?如果你願意睜開雙眼凝視真實的世界,我們就不難發現,我們對世界預設的意義其實是經不起挑戰的。
比如說,我們被教育相信“好人有好報”,因此應該多為善、少作惡。然而,願意站在武漢肺炎疫情前線付出的中國醫護和誌願者們受盡不公,承受來自死亡與離別的極致威脅、精神與生理的滿目瘡痍,有的因此殉職,悲慘地退出這個世界。而瞞報疫情、調度失當,那群最該為武漢肺炎疫情的失控負責的領導人,卻能享盡榮華富貴,得到最好的保護和最完善的醫療。這樣,做好事又有什麽意義?又比如說,我們被教育相信“一分耕耘一份收獲”,但實情是,許多人兢兢業業努力工作,賣椰漿飯、挑水泥、補皮鞋,所得卻難以供養一家大小,還要被人三番四次地詆毀,說他們懶惰、不求上進。這樣,努力又有什麽意義?
確實,我們總不能否認,“好人有好報”、“努力有結果”的好事還是會發生的,但那都是命運的偶然,你根本不由自主。從結果而言,人們認為有意義的作為在事實上未必如此,世界只依循自己的法則運轉,與人類無關。
就算這些美德無甚意義,世界應該還是有些價值是有意義的吧?比如說親情、愛情和友情。好像也沒錯,但這些讓我們感到幸福的事情,同樣也為我們帶來了痛苦;帶來滿足的同時,也帶來了空虛。人生的一切,不論你的人生是多麽的美好,又或者多麽的悲慘,當死亡到來(不論是你抑或你愛的人),一切都沈澱終結,一切都歸於虛無,仿若不曾存在,也不會留下什麽意義。
如果死亡並未直接降臨,而是把它的陰影籠罩人們,荒謬之感就會變得加倍明顯。你並未死亡,但你清楚知道你可能會死,心中懷揣著這樣的準備,不敢期望明天;但實際上你並未死,也可能僥幸逃過一劫,明天還要繼續生活下去,多少有些期待。你心中因此充滿了矛盾,於是你非常痛苦,但你無能為力,最後你只能絕望。
要是世界無意義,我們為什麽活著?為什麽還要行動?正如加繆說道:“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是否自殺”(There is only one really serious philosophical question, and that is suicide)。他認為,自殺不是好的選擇,那是一種逃避;皈依信仰也不是,因為這是放棄理性的結果,是哲學的自殺。只有直面和承認荒謬的存在,並反抗(revolt)之才是出路。
世界無意義也要活著,也要行動,因為人可以在無意義的世界裏賦予自己人生的意義。甚至可以這麽說,所謂的意義也不過是人們的發明。就算好人沒有好報,就算努力不會有收獲也不要緊,你可以選擇不以結果的好壞來作為你繼續為善、繼續努力的依據。至於要以什麽標準,你大可自行決定。
世界無意義也要活著,也要行動,因為人可以在無意義的世界裏賦予自己人生的意義。甚至可以這麽說,所謂的意義也不過是人們的發明。就算好人沒有好報,就算努力不會有收獲也不要緊,你可以選擇不以結果的好壞來作為你繼續為善、繼續努力的依據。至於要以什麽標準,你大可自行決定。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一個非常核心的概念:存在先於本質(existence precedes essence)。人首先是客觀的存在,而不是為了什麽目的或按照什麽本質被創造出來的。造就人的是選擇和行動本身。你是反抗中共極權的社運分子、是自由主義者、還是辯論人,都是因為你選擇並擁抱這些價值和身份,只有當你認可了,它們才會成為你存在的一部分。就此而言,人是自由的,你的本質和意義是由你自己決定的。只要你真心想要想做,並且為你所欲所為負責,那就是有意義的。
當然,這必須建基於對真實世界的了解,也就是承認荒謬,與一般勵志書有雲泥之別。承認荒謬予人一種負重前行的英雄身姿,明知不可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氣概近乎倔強,又處處洋溢著人的自滿和不認命,這才是理想中的反抗者應有的面貌。
當然,這必須建基於對真實世界的了解,也就是承認荒謬,與一般勵志書有雲泥之別。承認荒謬予人一種負重前行的英雄身姿,明知不可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氣概近乎倔強,又處處洋溢著人的自滿和不認命,這才是理想中的反抗者應有的面貌。
當你點翻開這一頁,是不是以為可以看到有關書本或疫情的描述?是不是想從中找到可以回應現實世界發生的武漢肺炎疫情的蛛絲馬跡?我原本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情翻開加繆的故事,但很顯然,鼠疫不是《鼠疫》這本書的重點,它是展現荒謬與反抗的平臺;正如這篇文字的重點不是評書,而是提供閱讀的階梯。說到底,還是由我來決定這篇文字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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